水稻上山:违背农业规律还是一个无用的风景?
与天奋斗其乐无穷,与地奋斗其乐无穷。在曾经的一段时间内,我们坚定“人定胜天”的想法,人心齐、泰山移。只要满腔热血,敢教日月换新天。于是,我们向大自然发起了一场一场的战役。结果呢?在和大自然的博弈中,人类无一例外遭到大自然的反噬。
前不久,云南“水稻上山”成为网络热议的话题。有赞美的说,这是保住了18亿亩的红线,稳定了我们的粮食产量,建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。有反对的说,这难道不是重走毁山造田的老路吗?
中国工程院院士朱有勇和他的研究团队在云南蒿枝坝村推广了405亩水稻旱地种植,把水稻种在山上的梯田里,结果最低亩产634公斤,最高亩产788公斤,比传统旱作产量提高近400公斤。乍一听,成绩斐然,又以喜大普奔的好消息。然而,无数次经验教训告诉我们,有些鲜花掌声背后,或许只是劳民伤财的面子工程而已。“水稻上山”或许只是一个噱头,只能停留在纸面上,成为专家研究课题和论文的功绩。
第一,“水稻上山”产量真有这么高吗?要知道,这可是种在试验田里的水稻,技术人员、农业人员精心呵护、关怀备至,从土地、种子、化肥、地膜、农药无一不是优中选优,才有这么高的产量,这要是普及开来,让农民随便种,能有这么好的效果吗?这就像从班里选最好的学生,他的成绩能代表全班吗?
第二,“水稻上山”真有推广价值吗?大家还记得果园养鸡吗?当年这个想法一经提出,很多人拍案叫绝,把它当作农业生产模式的一大壮举。在果园里养鸡,鸡吃各类昆虫和杂草,不用打农药和除草剂。鸡粪还可以作为天然肥料滋养果树。这番画面简直不能太美好,结果呢?现在还有人果园养鸡吗?连提都没人提起了。现实中,鸡不仅吃虫子,也吃水果。鸡还会得禽流感、大肠杆菌等各种病,管理起来特别费劲。更重要的是,没有发酵的鸡粪不仅不会促进果树生长,还会烧了果树的根,严重降低果园的经济效益。用一位曾经搞过果园养鸡的农户的话来说,“这些都是坑,一百户果园养鸡,能成功的十户不到,其中还有9户不赚钱!
“水稻上山”会不会是另一个“果园养鸡”?水源从哪里来?从山下引水灌溉,架设灌溉设备再加上日常的维护,会带来多大成本?怎么打农药,只能用无人机喷洒了,山区多风加上地形复杂,会极大增加危险系数。还有土壤肥力问题,土壤保水问题等等。当然只要下血本,问题会解决的。关键是花这么大的成本值得吗?除非种出来的是黄金。
第三,“水稻上山”不会破坏生态资源?与天奋斗其乐无穷,与地奋斗其乐无穷。在曾经的一段时间内,我们坚定“人定胜天”的想法,人心齐、泰山移。只要满腔热血,敢教日月换新天。于是,我们向大自然发起了一场一场的战役。结果呢?在和大自然的博弈中,人类无一例外遭到大自然的反噬,逢河多枯、逢水必污。水土流失,土地荒漠化、环境污染、气候变暖……,这些无一不是大自然对人类的报复。之前,全国各地开山造田发展粮食生产,导致生态环境严重破坏和自然灾害频繁发生,教训不可谓不深刻。我们好不容易建立了可持续发展观,又在开始毁山造田走老路?
第四,“水稻上山”是不是违背农业生产规律?按照经济规律,粮食作物的需求价格弹性小。老百姓的收入水平越高,对鸡蛋、牛奶、肉类产品的需求越高,对粮食的需求就越少。所以种粮天生就是弱势产业,只有依靠规模化和科技化,才能实现农业生产经营的效益化。美国有3亿人口,却只有250万农民,但这些农民种出来的粮食不仅满足美国人民需求,还出口到全世界,依靠的就是规模化和农业科技化。美国一对老夫妻可以经营几百公顷的农场。所以不管是水稻上天也好、入海也罢,只要无法实现规模化和科技化种植,终归都是昙花一现,都是噱头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