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西人走西口到内蒙古,还会回自己的老家吗?
回的少。我来说说见闻。
我祖上也是走西口来的内蒙古。当时因为日本鬼子侵略,先辈被迫扔下房院田产,赶着大车来到内蒙古。行商外蒙、结交军阀……又慢慢白手起家,可是那十年怕惹祸,把家里值钱的文物细软都悄悄扔了,又变得赤贫。过去的人都知道那时代填个人信息表有一栏“家庭成分”,我可以很得意的填“贫农”。
走西口造就了内蒙古中西部的重要文化成分,以至于说话口音、风俗习惯、饮食、性格都充满了晋味儿。特别是呼市清水河、土左、土右、包头东河、鄂尔多斯薛家湾等都有浓浓的山西风格,再加上巴盟、鄂尔多斯南部西部的陕西民风,就形成了最具有北方特色的氛围。
要说走西口的山西人回老家,我认识的人没有。
一是因为老辈走西口年代久了,后面几代人扎根在内蒙古,这片土地已经成为本乡本土了,反而祖籍遥远了。自己从小居住的地方,总比没去过的地方亲切。
二是内蒙古一直属于避祸之地。在日本鬼子侵略的年代内蒙古不属于重灾区,有数的那点鬼子被蒙古族起义军、李景泉游击队、贺龙的部队、傅作义的正规军、乌兰夫的革命队伍、地方土匪打的抱头鼠窜。相对于山西,内蒙古的倭患最少,相对独立。走西口过来的人能得到安全保障。
三是内蒙古一直没有饥荒,近年来经济也十分发达。最饥饿的三年,内蒙古人也没怎么挨过饿。草原上的牛羊、黄河里的大鱼、河套的粮食,养育了这片土地的人们,甚至还能救济外省、收养三千孤儿。所以过来的人有饭吃,当然不回去。
四是近年来内蒙经济十分发达。虽然gdp内蒙不如山西,但产业结构上,内蒙古比较均衡。山西主要依赖煤炭,富的是少数城市少数人。而内蒙古除了煤炭,还有钢铁、电力、军工、稀土、畜牧、奶业等,可以说是惠及普通百姓。所以如果只看普通民众的生活水平,内蒙古高于山西很多,所以来内蒙古的再回去的,我认识的人没有(个人观感,不代表大局)
五是来到内蒙古的人性格或多或少已改变。过去说“塞外苦寒之地”,基本就是说黄河以北。山西气候宜人,走西口来到内蒙古后,不得不大碗喝酒、大块吃肉来御寒,和蒙古族接触也学到了豪爽,所以扎根内蒙古的人,骨子里有了彪悍、豪爽、刚猛之气,已经成了塞外汉子了,虽然依旧保留山西人的善良宽容,但是已然粗犷,回不去了。
最后借题聊聊我走西口的事。1995年骑着破自行车从北京出发,期间路过各地遇到的曲折不说了,有些地方的有些人确实不友善。一路来到大同,得到了山西老乡很多帮助。夜宿大同东面的村子,和老乡窑洞畅谈,特别痛快。然后走左云,过右玉,期间同伴吃不了苦偷偷跑了,我为了他的安全到处寻找,老乡们无不尽力帮忙,直到我弄清楚他已经乘车离开后,独自继续骑车前行,但是着急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而急欲搭车。在右玉到内蒙古清水河的山里,我遇到过集体停车关心我的解放军车队,后来被一位包头市新华印刷厂的司机直接送到山下。
打完电话之后我走清水河、过和林、到呼和浩特,一路遇到吃饭不要钱的、请我喝啤酒的、跑出很远指路的、大雨后偷偷潜入酒店锅炉房烤衣服人家发现却给我倒热水的………让我深入体会了一把内蒙老乡的善良仗义。
山西,好地方。内蒙古,好地方。人都善良而宽容,而且因为走西口而血脉相连。那些总是对立去比较两地的地域黑实在无聊。省份划分只是行政,不是人性。多少人说着山西话,吃着烧卖蘸老醋,看着内蒙古的辽阔群山,这是哪里人呢?我们是中国人,无论哪里来的,都是一家!
我的大爷和我父亲是一九三七年走西口来到了恰克图包头市的,但那时候的我大爷和我父亲还是年青人,他们在包头市东河区扎下根子后,才慢慢的完成了娶妻生子,而后就是我大爷的儿女们相续出生,在我大爷成家立业后,自然是回山西老家的次数越来越少,以此于我大爷家的儿女多数没有回过山西省的故乡,现在吗,我大爷家的儿女们又有了后代,并且是第三.四辈人了,对他们而言,山西老家的一土一木,和他们以经没有半点关联,如果再次回他家爷爷辈的故乡,那真是如同过路的游客一样!
而我们家的六个姐弟,其中上面的姐姐们根本就没在无家生活过那怕是半天,再次回老家基本上没有什么意义!
向我和我三姐三哥,如果没有文革中的迁返,故乡也只是我父母的故乡,老家同样也是父母的老家,好在我们姐弟仨人因为迁返在老家生活过八年时间之久,自然是对老家影响深刻,现在吗,不说别的,每年的清明节为父母上坟添土,也的回老家一趟!只是,我那俩人女儿,她们出生在内蒙古,生长在包头市,对于老家的实际意义以经完全失去,如果现在让她们回老家的我们那个村子走走,大伙说,村民们谁能认识她们?况且,我们山西的老家,以经是没有半个亲人,一但再次回故乡看看,无非就是去我家的祖坟地走上一趟,而对于村亲乡亲,也在岁月的长河中慢慢的流失!
听我大爷(今年90岁)讲过,我们爸爸他们的曾祖那一辈,亲兄弟四人,后来因为闹灾荒,老四走了口外:就是从今天的山西忻州市代县,一路向西北,经过右玉杀虎口,进入内蒙古大草原谋生。
到了我爷爷这一辈,我爷爷的亲兄弟,我们叫三爷爷还曾经去口外找过,因为老人还在,所以还真找到了。
据我大爷说,哪个村80年代的时候,大概有300多户人家,基本都姓张,还款待我三爷爷住了几天…
到上个世纪90年代,我三爷爷去世了,爷爷辈最后一个老人不在了,这段历史也就没人知道具体情况了
个人觉得,走西口做买卖的,成功以后,大部分会衣锦还乡,建造规模宏大的青砖瓦房,但是,那些出去靠苦力为生艰难度日的普通人,基本都是落地生根,随遇而安吧
补充一点,我们老家管家谱称之为“云(音)”,和南方不大一样的是,我们是人死了之后,才把名字写上去:那个云,听老人讲好像是布做的,按辈分一路记载下来,如果,我们家那个云还在应该可以查到当初走西口那一只鼻祖的名字…
我爷爷1956年来的包头,我爸才5岁,因为大姑还在老家,山西忻州的河曲县,后来妹妹也嫁回了老家,所以我也回去过,虽然在内蒙长大,但对山西有一种亲切感
我爷爷土改后面对一大家子生存问题,选择了出口。那时候我爸还没出生呢,领着我四个大爷,三个姑姑出口了,我大爷没去,因为已经结婚了,当时对他影响不大,所以没去。我大姑也嫁人了,可是过得也不好,所以也跟着我爷爷一块出去了!
那时候全靠一双脚,走西口的人也多了,反正尽量带多东西就出发了。我三姑跟我讲,在杀虎口附近遇到骆驼对,人家看我爷爷一家走的挺辛苦,说把我五大爷换个骆驼骑上,把我三姑换个驴子起上,我武大爷长的比较英俊。我爷爷说出口还就为孩子们了,不给!一直走到内蒙四子王旗,在那安顿下来了,就是给蒙人打工。
我爸是在四子王旗出生的,我爸刚记事的时候,我爷爷六十多岁了,可能人老了,怎么的也想回来,可是又盘算这回去也难了,犹豫!我二大爷看我爷爷想回去,于是主张说回哇,跟别人兄弟说,咱回哇,看大在这不住不下(方言,不停)难活了,回哇。于是又回来了,回来的时候还是靠一双脚,听我爸讲走的时候把养的一条大狗宰的吃了。按我爸的描述应该是那蒙古獒,他说那狗用后腿站立比人高!
回来后再一直也没去过四子王旗,我小时候听我奶奶,我四大爷给讲那里的故事。2008年前吧,我一表哥去四子王旗干工程,专门去那时候我爷爷他们呆过的村子看了看,村里老人说起我爷爷还知道,以前住的窑洞早没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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